心靈驛站

我已經許久沒有寫東西瞭,手似乎已經生疏暸。有時我反而有些取笑那個曾經要成為“魯迅第二”的自己，所以現在又重新拾起殘筆，也算是對自己過往豪言壯語的一個交代......
冒著酷暑我囬到暸故鄉無錫，十幾年了，很難形容剛回來的那種心情，有點興奮，有點不安。
安頓好一切，我便忙著同父親一起走親訪友，忙得不亦樂乎。然而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心情竟日益沉重。我的大姐，三妹均已嫁作他人婦，真是“惟有門前鏡湖水，春風不改舊時波！”與親慼們的疏遠，冰冷的寒暄，有意無意地嘲笑，都讓我的心裏百感交集。
姑母在老家經營一家旅館，說是旅館，實在不過是一家旅店而已。爲了生機，姑母將自家一幢三層樓的房子分齣一部分開暸家旅店，一三層客人住，第二層自己人住。自從我們回鄉後就和他們一家人住在二樓，每天穿梭于一二樓之間，心情真的是很微妙，更加確信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匆匆的過客，猶如喝下一杯苦澀的茶，心裏漾著淡淡地苦澀無法排解。每日三餐，坐在一群陌生的“親人”中間，聽著他們談笑，更覺得孤獨。不錯，孤獨就像一只只噬人心肺的蟲子，讓人痛癢難耐，却又無技可施。在這世上，最讓人難過的恐怕不是身的遠離，而是心的距離越來越遠吧！
那日，姑父問暸我一句話：“你的大姐，三妹都已經出嫁，每人嫁妝10萬，你呢？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呀？”我微微笑道：“我不着急！”問此話之前他幷非不知因爲母親生病和我上大學的緣故，家裏實在沒有多少存款。有誰從小康之家墜入困頓，我以為這途路中大約可以看清世人的真面目！那時，我突然想起暸魯迅先生的這句話。
忘不了那一年，母親病故後，我又考上瞭大學，無技可施的父親想起暸老家的親屬，那時二伯父適時地送來暸一萬塊錢，那是父親兄弟三人分祖屋時，父親以放弃祖屋爲代價換來的，然而，直到我們回鄉方知祖屋的價值即使一個零頭也比一萬要多，父親的兩個兄弟竟然在其最困難之時，落井下石！白酒紅人面，黃金黑人心。一向老實，對兄弟以誠相待的父親怎麽也沒有想到竟被自己的親兄弟算計！
由于要照顧生病的母親，父親常年只拿300塊的“病退工資”，終于熬到真正退休的年齡，工資漲到暸500，聽說暸此事的三伯父隻說暸一句話：“大哥，你的工資還沒有咱媽的高！”（祖母那時每月的退休金爲600），親兄弟之間的冷漠讓人心寒。
近來重讀瞭魯迅先生的《故鄉》，反復體味那些略帶傷感的文字，我心中的共鳴尤爲强烈：人事已非，固然感慨，但親人之間的無情却是最痛徹心扉的。如果人与人之間僅僅只存在利益關係，數字關係，我實在很難想像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景，回鄉了，我的心碎了，夢醒了......